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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土豆情结

石河子日报 新闻    时间:2021年12月10日    来源:石河子日报

  张新明 (石河子)

      我对土豆的情结是从小形成的。
  土豆,老百姓又叫洋芋,据说是从国外引进的农作物洋品种,故叫洋芋。它是新疆人过冬的主要蔬菜之一。
  我小时候的时光是在石河子南山煤矿度过的。山区雨水充足,气候适宜,山坡土质肥沃疏松,很适合种植土豆。南山的土豆远近闻名,个大味甜好储存,既能当菜吃又能做主食,曾远销到内地和国外。那时煤矿的职工住的是地窝子,喝的是冰雪水,家家户户都在屋后的山坡上挖个菜窖,用于冬季储藏白菜、萝卜和土豆等。土豆入窖既可防冻,又能保持水分,可储存半年之久,随吃随取,十分方便。
 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我在南山紫泥泉一所团场学校上小学五年级,学校离家20公里。那时正逢我国三年困难时期,粮食欠收,大米白面极少,土豆、玉米和代食品就成了我们的主食。为了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,煤矿组织了个副业队,在附近山坡上开荒种土豆,每年秋季给职工各家分几百斤土豆,以弥补粮食不足的困难,土豆成了我们的救命粮食。我从小就是吃土豆长大的。我妈很会精打细算过日子,做玉米面馍馍、烙玉米面饼、煮玉米面糊都离不了土豆,还有炒土豆丝、炒土豆片、红烧土豆等,有时我妈还做个拔丝土豆,主副搭配,花样繁多,真是既可口又实惠。有时老妈还能用土豆粉做凉粉,拌上酸、麻、辣的调料,味道也不错。每年收获土豆时,各家都先蒸一锅新鲜土豆,满屋子弥漫着土豆的清香。出锅时,只见黄皮、紫皮的土豆爆开了花,沙沙的、甜甜的,吃上一口,味道好极了!我们哥几个围着桌子一顿猛吃,个个吃得肚儿圆。矿区的好处是煤炭随便烧,家家户户炉火冬夏不灭。夏天在屋外的炉灰里烧土豆吃,冬天在屋里围着火炉,在铁炉盖上烤土豆片吃。外面风雪弥漫,屋内热气腾腾,烤土豆片是我们小时候的一件乐事。虽然土豆吃多了容易犯胃酸,但是为了不饿肚子,我还是喜欢吃土豆。救命的土豆伴随着我度过了三年困难时期。
  1965年,我考上了城里的高中,住校吃大锅饭,土豆就是主菜。一年后赶上了“文革”,高中没上完,大学没考成,折腾几年后,1969年初我就随“学生潮”下农场接受了再教育。在连队,我扎实工作,积极努力。当时的连队食堂,细粮肉食不足,蔬菜主要还是土豆白菜,我从小吃惯了土豆,所以吃得也很香甜。1971年学校缺教师,通过招聘,我调到一所农场学校教书。学校炊事班的老赵师傅跟我是老乡,挺谈得来。老赵师傅切土豆丝的功夫,真比得上城里大饭店的厨师,又细又匀。他炒菜的技术也不差,色香味俱佳。他见我每次吃饭总偏爱土豆菜,就对我说:“吃了几十年的土豆,还没够啊?”我说:“没办法,习惯了,还是馋土豆。”实话实说,情有独钟吧。
  我在农场教学十多年,靠自学取得了大专文凭,晋升了高级职称,入了党,还担任了学校领导。改革开放后,我因照顾年迈的父母,调回城里。因为学校人员超编,进不了学校,我只好在一家纺织企业搞宣传工作,经常有外出学习、培训和采访的机会,免不了参加一些宴请,觥筹交错,你来我往,但酒宴之后,往往感觉肠胃不适,不如吃家常饭、土豆菜那样舒服。平日在家,我也爱做几个土豆特色菜,如素炒土豆、醋溜土豆、土豆烧牛肉。我最拿手的还是家传的拔丝土豆,色香味俱佳,全家人都喜爱,每次桌上最先吃完的就是它。我有时回家探望老妈,也要她炒个土豆菜吃。
  1998年,因为企业改制,机关人员精简,我服从分配,到企业学校做了教书匠,再后来又担任了学校领导。偶尔参加宴请,酒量不足,厌烦大鱼大肉,还是喜欢土豆。我知道自己非天才,非帅才,非将才,只在芸芸众生之列。若说我算个知识分子,也只是个极普通的吃不来酒席的教书先生,所以我不求显赫富贵,但愿平凡安稳。
  有道是: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”爱吃土豆,钟爱土豆,这辈子我怕是改不掉了。